在雷震与藤原端木叠加在一起的身体中间,传出一声利器刺破水囊般的沉闷声响。鲜血迅速渗透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衫。
在这个时候,藤原端木的身体凝滞了。
在这个时候,雷震却笑了。
就在那把刺刀几乎要刺入他胸膛的时候,雷震闪电般的探出左手,死死抓住刀锋,把它带向了一边,而他的右手,却狠狠一扬,将一块足足有四五寸长的炮弹片,刺入了藤原端木的胸膛。就在藤原端木做出任何反应之前,雷震紧紧捏着那块炮弹片的右手又狠狠一扭,一阵疼痛得让人根本没有办法晕倒的痛苦,狠狠撞进了藤原端木的大脑,在瞬间就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和可能的反击。
藤原端木拼尽自己全身最后的力量,扭过了头,他真的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。当他的目光落到让自己在最重要的关头一败涂地的右脚时,他的脸上不由扬起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。
还是那条该死的野狗!
它在自己要对眼前这个敌人发起必杀一击的时候,竟然飞扑过来咬住了他的脚裸,然后拼尽全力向外狠狠一拽,胜与负,死与生,距离原来就是这样的近!
“可是它受了那么重的伤,又被我狠狠在伤口上补了一脚,明明已经痛得晕倒了啊,为什么它还能保持着这样的力量,还能抓住我唯一的破绽,为眼前这个小子赢得了最后的胜利?难道说……”
想到这里,藤原端木猛然瞪大了双眼。
“没错,你猜得没有错,我们两个都用装死骗了你一回!”
被藤原端木压在身体下面的雷震,终于开口了,“我没有兴趣去打倒你的外婆,我只想杀了你!”
“一条挨了打,会立刻装晕、装死的狗,配合它那个更会装晕、装死的主人,通过精湛的演技,终于诱使我在面对胜利时,暴露出最不可原谅的破绽,然后联手对我发起了致命的一击。”
望着那条死死咬住自己脚裸的狗,回想着它为了救自己的主人,咬住刺刀绝不松口时,所展现出来的狠劲与疯狂,藤原端木终于想通了。“没错,一个能在战场上以身作责,激励起所有人拼命气势的人,一条在战场上被子弹打穿,仍然可以坚持着把子弹送回主人身边的狗,只要没有被我攻中要害,又怎么这么可能被我轻易打倒?他们从一开始,就利用他们之间的默契,利用他们的坚强和我的轻敌,为我设下了这个必杀的陷阱!”
“我……”
一口气喘不过来,藤原端木只觉得眼前一阵迷离,一片混乱,就连近在咫尺的雷震,在他的眼中都变得飘渺不定起来,随着鲜血和生命力不停从身体的伤口里涌出来,藤原端木知道自己就要死了,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袭上了他的心头,而那夹杂着苏州河水气的微风,也变得冰冷刺骨起来,他一边打着寒颤,一边喃喃自语的道:“我好、不甘心啊、我……辱没了……武道家这个称号……我、辱没了家族的荣誉,父亲大人……请您……能够、原谅我!”
“我不知道你说的武道家是什么玩艺。”
雷震瞪着眼前这个拥有相当力量,却终于注定要死在他手中的敌人,冷冷声道:“我想告诉你,以一个‘人’来说,你的动作是够快,踢得也够狠够重了。但是和大山里那些成年公熊的爪子比起来,你的攻击仍然太弱,太弱了;和那些喜欢爬到几丈高的大树上,等到有猎物走进陷阱,就从上面直接跳下来,一下砸断猎物脊椎,再狠狠对准喉咙补一口的猎豹来说,你的动作仍然太慢,下手太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