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了摆手，杨鑫一脸严肃。

“你知道坐在你身后的是谁吧！”

“……”

看到徐言的沉默，原本想要卖个关子的杨鑫不淡定了。

“你不会不知道吧！你真的不知道吧！”

“废话，不知道又怎么了？”

“额，算了……”

看到徐言若无其事的样子，杨鑫也不想追究下去，所以示意徐言看向身后。

“那个坐着的是郑煌，坐在班级拐角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子，也就是你的身后，本身没什么存在感，在位子上一坐就是一天，偶尔上个厕所什么的，除此之外没见他干过什么。”

“嗯，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。”

点了点头，徐言在自己的脑海中大概搜寻到了这个只是说过几句话的同学。

不爱说话，相貌普通，身高一米七出头，总体而言就像是个普通学生。

“然后呢？”

“他死了。”

“诶？死了。”徐言愣了一下。

“嗯，上个星期死掉的……好像是下河游泳的时候腿抽筋了没上来淹死在河里了。”

“淹死的？”

杨鑫点了点头，脸上带着一丝可惜的神色。

“听说是上周六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偷偷跑出家下河游泳，因为没有做热身运动，所以腿抽筋了，然后因为早上那条河很少有人出现，没人救他所以就挂掉了，大概下次学校开会的时候会提到他。”

“尸体呢？没有找到吗？”

“尸体倒是找到了，是运沙子的船发现的，当时发现的时候整个身子肿的不能看，不知道喝了多少水……活活喝死的吧。”

杨鑫的语气除了有一些可惜之外，就没有别的什么了，对于死掉的郑煌而言，他的死或许只会给别人带来他死的好惨之类的心理，然后过段时间很快就会将他忘记。

人们根本不会为他的死而难过，就连徐言也是一样，对于这个存在感不怎么样的同学，他的死只是给他带来了惊讶的感觉。

然后就没有然后了。

过了一会，早自习结束，属于吃早饭的时间到来，在杨鑫的硬拉扯下走出班级。

只是在路过那个叫做徐文静的女生身旁时，发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，所以看了她一眼，在发现她快速的移开视线之后就不在理会了。

走出班级。

徐言没有仔细看前面的路，所以被迎面撞到，因为余力所以向后退了几步。

“啊，抱歉……”

因为是出于自己的错，所以徐言先道歉。

只是等他站直身子后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时，愣了一下，随后嘴唇颤了颤。

“郑煌？”

“阿言，你在和谁说话？”

看着站在哪里不动的徐言，杨鑫不解的问道。

他完全无视站在一旁的郑煌，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，从郑煌的身边走过。

睁大了双眼。

“快点走吧，时间快来不及了，那家的包子超赞的，我请客！”

说着，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，杨鑫拉着徐言的手越过了低着头站在那里的郑煌。

走了一段距离，徐言偷偷的向后看了一眼。

此时此刻，那个叫做郑煌的人还愣愣的站在原地，只是……微微侧过身子的他好像将视线集中在了徐言的身上。

没有听清楚身边的杨鑫在说些什么，徐言的脑海中一直会放着关于郑煌的事情。

人死过后，如果没人提醒，他会一直按照原先的生活轨迹走下去，直到某一年意识到，或者别人提醒到他已经死了，那个时候的他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，不过知道自己死后的人会不在相信人类，因为对他们而言，人类已经不是他们的同类了，所以就算你看见了死过得人也不要尝试和他打招呼，以免鬼上身。

上学前贞子所告诉自己的话在脑海中浮现，刚刚撞到郑煌的那一刻自己喊出了他的名字，也就是说……

徐言的眼睛与郑煌的眼睛交汇在一起，仿佛看到了那隐藏在眼睛深处的孤独。

还有一丝……怨恨。

视线向下移。

穿着黑色长裤的他裤子显得湿哒哒的，并且……脚底下存在一摊水渍。

直到走到拐角，徐言的视线内才真正的失去了郑煌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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