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的菜地,已下了菜种,一大两小却成了泥巴人。金氏原本有心留他们用餐,瞧着他们这般狼狈模样,只能目送他们前往大院去。闻春意陪着金氏进了房,两人坐稳下来,金氏瞅着闻春意的神情,说:“现在你想笑,就可以笑了。”
闻春意笑了笑后,跟金氏说:“娘,我已经忍过了那阵子笑意,眼下再笑,也不能笑得痛快。”金氏瞅她地眼,说:“你还想当着别人的面笑话人吗?”闻春意想起那一大两小三张泥巴脸,她就忍俊不禁的再次笑起来,说:“娘,他们那叫种菜吗?我瞧着那是在玩泥巴,才会玩得脸上身上衣裳上面,全是泥巴印子。可怜我那有草灰的泥巴,被他们带走了不少。”闻春意说时,还装出一脸心痛的模样。
钟池春衣裳干净的坐在闻大夫人面前,脸上神情显得舒畅自在,瞧得闻大夫人笑着问他:“池春,你闲时,也喜欢种菜?”钟池春听她的话,笑着点一下头说:“姑姑,有人陪着种菜,我觉得还是不错。我院子后面,空地上种满了花,最多赏一季的花,就没有了。等到第二年,再种花,依旧如此,花期从来不长久。我想着回去跟母亲商量一下,以后也换成种菜。”闻大夫人笑看钟池春,钟家的事情,她一个出嫁多年的人,是不能轻易出声。
钟池春自是知晓闻大夫人的品性,他笑瞧着闻大夫人,想想说:“姑姑,我瞧过十八。不见她的脸上有愁色,她的亲事,是不是已经有了着落?”闻大夫人惊讶的瞧着他,转而又笑了起来,轻摇头说:“你自小待她亲近。我没有想过,你们两年未见,你瞧见她,还能这般的关心她。十八那般性子的人,是我瞧过最为随缘的人。她为人心平气和,我和你大表嫂都有心为她寻到一个合适的人家。”
钟池春低垂下头。低声说:“姑姑,那你和大嫂想为十八寻一户怎样的人家?”闻大夫人瞧着钟池春,暗想着他大约是记挂着和闻秀峻的情意,才会这般的关心闻春意的终身大事。她笑着说:“家境不错,简单的人口。那男子品性不错,担得起事情。我觉得以十八的性子,只要那男子待她不错,她一定能把小日子过得不错。你别为她的亲事着急,我和你大表嫂已经瞧好两三家,只是要私下里访一下那几家的长短。”
钟池春低垂眉眼坐在闻大夫人的面前,他一脸沉思的模样,瞧得闻大夫人轻摇头说:“池春。你在想什么?担心十八吗?”钟池春抬眼望了望闻大夫人的面色,心里暗自一惊,便缓缓摇头说:“其实十八年纪不算大。缓缓来选人家,才是最合适的事。”闻大夫人听他的话,失笑的指着他说:“池春,你和峻儿交好,便如峻儿一般,都把十八当成峻儿这般大小年纪的人。她比你还要大上月份。
女子那儿能和男子一样相提并论,她这般的年纪。亲事要赶紧的定下来,误了花期。也许就会误了良人。”闻秀峻历来当闻春意跟他一般年纪大小,这是闻府的人,都知晓的事情。这对姐弟,姐不成姐,弟不成弟,相处得亲近。闻府的长辈们瞧着他们这般相处,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,反而希望自家的儿女,也能处成那般商量的模样。钟池春眼里有着深深的忧虑神色,面上尽量维护着平和的神情。
他笑着再问:“姑姑,可不可以缓一些日子,提十八的亲事?”闻大夫人的脸色沉静下来,她皱眉望着钟池春说:“池春,女儿家的大事,那能缓缓行事,只能适宜行事。池春,你这一趟回来,变了许多,可不能在外面学坏了。峻儿可是最护着他这个姐姐,你这样行事,朋友都会交不下去。”钟池春瞧着严厉神情的闻大夫人,摇头又轻摇头之后,他突然站起来,往房门外奔去。
闻大夫人瞧着他的神情,满心的惶恐,以为自已的话,说得太过伤了他的心。她急急在外面吩咐人跟上去,好一会后,跟过去的人,奔回来说:“夫人,钟少爷骑着马离开了,我已经寻人跟着去瞧一瞧。”闻大夫人这里动静闹得大了一些,惊得闻大少奶奶赶来听消息。闻大夫人听了回音后,又赶紧派管事妇人赶去钟府,要她私下里寻钟家三爷和钟家三夫人说话。钟池春可不能出事,他要是有事,闻大夫人如何能平静度日。
闻大少奶奶安抚闻大夫人说:“母亲,池春弟弟一直是一个安稳平和性子的人,他大约临时想起了急事,才会这么匆忙的奔出去。你别着急,一会就有消息传过来。”闻大夫人听闻大少奶奶的话,心情稍稍平复一些。她想了想,叫身边人散下去,她把她和钟池春之间说的话,说给闻大少奶奶说,她很有些迷惑的说:“我就是后面说了那些话,也是一心为他着想的话,那用得着他突然变脸奔离而去?”
闻大少奶奶沉吟一会,使人传了两个孩子过来,她和闻大夫人一块细问了他们在四房的事情,听说金氏和闻春意在后院里,母女两人在偏处说着话,顺便陪着他们三人种菜。闻大少奶奶笑着问:“你四祖母和十八姑姑有没有和表叔说什么话?”两小人儿奇怪的望着闻大少奶奶点头又摇头说:“四祖母有没有和表叔说什么,我们不知道啊。反正我们去时,四祖母和表叔就在院子里说话。
姑姑就和表叔点了点头,然后就一直和四祖母说话。”两小人儿年纪不大,说话极其的有条理,大的小人儿笑着说:“我瞧表叔偷看了姑姑好几眼,可是姑姑一直没有看过表叔,她只顾着和四祖母说话。”小的小人儿一脸惊讶神情瞧着大的小人儿,说:“哥哥,我怎么没有瞧见表叔看姑姑啊?”大的小人儿直接白眼对弟弟说:“你只顾着翻地,都不记得父亲所说,人在外面,要懂得眼观六路。”
两小人儿明显是安抚了闻大夫人的心情,闻大少奶奶哄他们离开后,她有些担心的说:“母亲,你说池春弟弟会不会看上了十八?可是瞧着又不象啊,他们从前在府里,也不曾多说话过。”闻大夫人深吸一口气,想起两年前钟池春突然游历的事情,她皱眉说:“你记得他两年前出门的事,那也是突然做的决定。那时你舅舅府里可曾出过什么事情,让他这般急急下了决定?”
闻大少奶奶细细的寻思起来,闻钟两府历来亲近,闻大少奶奶嫁进闻府之后,与钟家的亲戚交往亲近,两府的消息几乎是互通的。闻大少奶奶很快的开口说:“钟家两年前,没有发生什么事情,最大的事情,也是池春弟弟执意要离家的消息。”闻大夫人轻叹一声说:“孩子大了,这心思也变得莫测起来。池春那如春水般清澈的人,如今那心思也沉了许多,他面对我,竟然也不能直言相向。”
闻大少奶奶的脸色渐渐变了起来,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头,她沉声说:“母亲,两年前春天,原本说定十八和林家少爷的亲事,原本那时如果林家三房老太爷不去的急,十八的亲事是已经定了下来。”闻大夫人跟着变了脸色,她颇有些惶惑神色瞧着闻大少奶奶说:“你别瞎猜了,池春一直只是跟峻儿交情好。他年纪小时,常出入四房。可是十八是沉静性子的人,却不曾出房和他们一块玩耍过。
两年前,他要游历,也是少年人一时兴起。”闻大少奶奶其实也不相信自已的猜测,这两年,闻春意常在她的身边,她对钟家的事情,从来不曾表现过兴趣,更加没有听谁说过,跟人打听过钟家的事情。他们之间要是有事情,一定会露出痕迹。闻大少奶奶越想心里越明白起来,她笑着轻舒一口气,肯定的说:“母亲,我觉得一定是池春弟弟临时想起急事,才会这般匆忙奔了出去。”
婆媳两人在房里说着话,顺便等着钟府的人回来报消息。很快的,跟去的人,回来了。他一脸的汗水,远远的站在门外,笑着说:“夫人,少奶奶,我远远的瞧着池春少爷进了他家的门,就赶紧回来报平安的消息。”闻大少奶奶吩咐人打赏后,笑着瞧向闻大夫人说:“母亲,他归自家去了,你可安心了。”闻大夫人心气平静之后,又一脸愤愤神色说:“你说瞧着变得沉稳许多的人,怎么行事,还不如未曾出门前来得沉稳?”
闻大少奶奶只是笑着由闻大夫人发作一番,她也知钟池春这般行事,还是震惊了闻大夫人。闻大夫人一直当这个侄儿如亲子一般看待,自是容不得他的言行太过出格。闻大少奶奶笑着劝慰说:“母亲,池春弟弟缓了过来,一定会过来跟你赔礼道歉。”闻大夫人轻舒一口气,说:“他只要不出乱子,我心就安了,我可受不起大起大落。”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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