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些官府统治雄厚的地区,裁撤原来的土司衙门,改设府、州、县,由朝廷派出流官,担任知府、知州、知县;而在官府统治薄弱的地区则依旧保留土司制度,仍由当地少数民族首领管理;还有些地区则为“土”“流”兼治,或以流官为主,土官为辅,或以土官为主,流官为辅。
所谓的流官,指的就是大明从九品以上的官员,这些官员由朝廷任命,在一地干上一段任期后会调任到其他的地方,故而被称为流官。
根据统计:
湖广布政司境内设置的土司有:宣慰司二,宣抚司四,安抚司八,长官司二十,蛮夷长官司五;
四川布政司境内设的土司有:宣慰司二,宣抚司三,安抚司九,长官司三十七;
而贵州、广西、云南三省因遍布蛮夷,因而其府及府以下地方衙门在明初时由于当地土司众多,故而府县衙门内的官员或主官为土官,佐官为流官,或主官为流官,而佐官为土官,也就是土流兼治。
交趾的情况与贵州、广西和云南相似,也有着众多的土司,故而府、县通常也采用土流兼治的办法,让朝廷任命的流官和当地的土官共同来治理。
陶季容是反对开仓放粮的,因为私开粮仓在大明额可是重罪,他对李清正十分敬仰,不希望他往死路上走。
原本,陶季容正在府衙里处理公务,得知李清正带人去了城南仓储后顿时大吃了一惊,意识到形势不妙,火急火燎地就赶了过去。
可惜他还是来晚了一步,赶到的时候李清正已经让人砸开了粮仓的仓门,倘若要是让朝廷知道了,李清正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。
“大人,只要再过两天,城外那些灾民知道城里已经没有粮食救济他们后自然会散开,前往他处寻找赈济,大人何苦要动这些粮食。”陶季容知道李清正心系城外的灾民,见他语气决然,已经做好了承担罪责的准备,不由得苦苦劝道。
“交趾已经有两年的兵乱,现在除了宣化城,其他地方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赈济他们,就连太平府也已经撑不住了,封锁了进入广西的道路。”
李清正闻言摇了摇头,神情严肃地望着陶季容,“倘若有人趁机煽动滋事,届时恐怕会酿成一场大祸。”
“大人,你这样做的话就要把自己给折进去了,府里的百姓离不开你。”陶季容见李清正态度依旧坚决,于是冲着他一拱手,躬身说道,“大人,请三思。”
“本官走后,朝廷会派来其他的官员接任,一定会比本官干得更好。”李清正的双目流露出一丝黯然的神色,随后微微一笑,开口安慰着陶季容。
“大人!”听闻此言,陶季容知道李清正已经做好了从容赴死的准备,于是双腿一软跪在了他的面前,以头触地,高声说道,“下官代城外的那些灾民谢过大人的大恩。”
就在这时,院门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,一名身穿正七品服饰的文官骑着马急匆匆地进了院里,后面跟着一群拎着刀枪的军卒。
“知府大人,宣化仓乃朝廷在交趾的军需要地,没有朝廷的公文谁也不能私开仓门放粮,这可是杀头的罪。”那名七品文官是宣化粮仓的主事张勇,看见马车上的粮袋后大吃了一惊,连忙翻身下马,向李清正拱手说道。
“张主事,城外聚集着二十万忍饥挨饿的灾民,要是再不去赈济他们,很容易就会激发民变,届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李清正闻言,不动声色地说道,“张主事,这件事情是本官做下的,与尔等武官,届时本官自会向朝廷认罪,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。
张勇的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,他是宣化仓的最高主官,宣化仓的粮食要是没了的话,他岂能逃脱干系?
“知府大人,下官职责所在,请大人见谅。”随后,张勇躬身向李清正行了一礼,接着冲着身后的军卒高喊了一声,“听着,私开粮仓是重罪,如果这些粮食被运出去,包括本官在内都要受到朝廷的责罚,现在本官命令,守住门口,不允许一辆马车出去!”
听了张勇的命令,那些军卒先是迟疑了一下,然后乱哄哄地跑向了门口,关上了院门。
“来人,把他们给本官拖走。”李清正见状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,冲着门口的那些军卒挥了一下手,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命令。
呼啦一声,院子里的人一窝蜂似地奔向了门口的军卒,由于他们人多,一番扭打后将那些守门的军卒拖到了一边,打开了院门。
“知府大人,你这是何苦呢?”张勇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,无奈地叹了一口气,他已经尽到了自己的职责,以后朝廷问起了也可以应对,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听天由命了。“报!”张勇的话音刚落,一匹快骑冲进了院内,马上的军士跳到了李清正面前,单膝跪地,高声禀报,“知府大人,定南将军已经在城外,指挥使大人请你去认人。”“你说什么?”李清正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,神情愕然地望着那名报信的军士,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