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事?”拉开门,把在门边。
秦天美提着两个纸袋,晃了晃,“给你送鞋。”
谈熙“哦”了声,去接。
秦天美后退一步,避开她的手,“不请我进去坐坐?”
心下警惕,换了个更舒服的站姿,谈熙笑得邪气横生——
“做?我又不好那口……”
秦天美愣,半晌,反应过来,气得双颊涨红,“你……不要脸!”
偏头,凑上去,女孩儿光滑的皮肤如同剥了壳的鸡蛋,“喏,脸在这儿,没不要。”
秦天美像看怪物一样,谈熙两手摊开,任君打量。
“有没有看出朵花儿来?”
“你!”
“还进来做——吗?”
“谈熙,你太让人恶心了!”说完,把两个纸袋砸到地上,落荒而逃。
“切,小样儿,谁知道你进来干嘛?”一手勾起一袋,进屋,关门。
白送的,傻子才不要,JimmyChoo最新款,赚翻了……
再说被气到暴走的秦三小姐,一头扎进卧室,脑海里全是谈熙下流嘚瑟的嘴脸,“啊啊啊——”
陆卉听闻动静,忙推门进来,“怎么回事?谁又惹你生气了?”
“都是谈熙!那个不要脸的贱人!”
陆卉皱眉,“注意你的用词。”
贵妇当久了,她不乐意听这种话,有失涵养。
“难道我说错了?!”秦天美一跳八丈高,像只炸毛的母狮,“她就是贱!不仅贱,还下流!”
“狗咬你一口,难道你还想咬回去?”陆卉轻叹,在床边坐下,替女儿顺毛。
秦天美闻言,怒气去了大半。
“交待你的事呢?”
“她没让我进去。”
陆卉冷笑,“够警惕的……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“放心。”陆卉拍拍她的手,笑容笃定,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世故老辣的自信。
“妈,你想到其他办法了?!”
陆卉点头。
“怎么不早说?害我白担心一场……”
“让你进她屋里去看看,不过是种变相的试探罢了,你不用当真。”
“试探?”秦天美有点接受无能,让她当街撒泼还行,可是,玩儿阴的确实少根筋。
试想,一个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的豪门千金,又是家里唯一一个女儿,能有多深的城府?
是幸,也不幸。
“天美,你要记住,做事戒骄戒躁,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,即便稳操胜券,也要三思后行。”
“没这么严重吧……”不就使个小绊子,未免太过慎重,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。
“你还是不明白,”陆卉摇头,叹了口气,“谈熙尚且存有防备之心,什么时候,对什么人,该说什么话,虽然有些行为毫无厘头,可从未出错。你以为,她就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?”
秦天美瞪大眼,目光闪烁不定,“她是故意说那些话,好打发我!”
“所以,不要小看任何人。”
姜到底还是老的辣,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,陆卉发现,她这个二儿媳妇,当真不简单。
伶牙俐齿,能把人气死,却又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。
话不好听,可句句占理,看似莽撞无知,但实际上,步步都有陷阱,就等你栽进去。
心大,胆大,闹到秦晋辉面前也毫不怯场,章法做派像个老油子,滑不溜手,深谙豪门家宅之道。
“她……真有这么厉害?”秦天美难以接受,“会不会是你想多了?”
陆卉皱眉,“按理说,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机城府,但是……”
“妈,你自己也不确定,再者,谈熙要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,那为什么还被二哥打得半死,她就不会想办法自救?”
陆卉眼底,疑惑深了一层。
是啊,若她有如此缜密的心思,又怎么会拴不住男人?
“我觉得,咱们在这儿瞎琢磨,是自己吓自己。谈熙再厉害,那也是个凡人,我不信,她有三头六臂!”秦天美很不喜欢陆卉言辞间对谈熙流露出的欣赏。
在她眼里,谈熙就是个小太妹,自以为了不起,可实际上连个屁都不如!
这厢母女密谋,那头谈熙正穿着白送上门的JimmyChoo,把衣柜里有限的衣服、裤子全部搭配了一遍。
原主天生的时尚触感,加上谈熙上辈子的所见所闻,怎一个完美了得!
站在穿衣镜前比划,顺手捞起响个不停的手机,也顾不上看来电显示。
“喂——”
“谈姐,我,阿飞。”
她是有片刻懵逼的,宿醉加早起,不仅影响记忆力,连反应也慢了。
“你为什么有我的手机号?”
“昨晚不是你主动给我、焕哥,还有肥仔的吗?你还存了我们仨的号码。”
“是咩?”
“是啊。”
“哦。有啥事,赶紧的,你谈姐忙着呢!”
“也没啥,就是昨晚被你砸晕的那货,今天早上在医院醒了,魏刚带人赶过去,我猜是为了弄清楚你的身份。”
“我的身份?”动作顿住,谈熙整张脸垮下来,“你什么意思,把话说清楚。”
“咳咳……就是他们可能把你认成了小嫂子,焕哥让我提醒你,出门的时候注意点。”
“卧槽!你有本事再说一遍?!”
“……谈姐,对不起,我们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。”
“对不起?!把我拉下水,然后道个歉,就完了?哪天老娘上街被人砍死,你是不是说句‘抱歉’,就能拍拍屁股走人?”
“我没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什么意思?!”
阿飞叫苦不迭,他怎么就摊上这种鸟事儿?
对面哪里还是个女人,分明是只母恐龙,外加嗓门儿超级大的那种!
“阿飞是吧?我告你,这事儿没完!人是我砸的,为了羊肉串嘛,我认,但你说的那什么狗屁小嫂子,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。想顺水推舟,拿我顶缸,殷焕想得太美!他想保护他女人,OK,我没意见,但拿我作筏子,不可能!”
“……”
“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,出来混,就不怕挨刀子。你们一厢情愿想拉我上船,那也要看姑奶奶愿不愿意!没有倚仗,我敢跟你们一群街头流氓混在一起?”
谈熙举着电话,越到后面,语气越轻松,甚至有种猫逗老鼠的闲适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阿飞心惊。
对方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,害怕亦情有可原,甚至哭闹,求安慰等等反应,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