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叶府门口两名侍卫嘴中可以很明显的听出,他们叫少爷的时候,语气中的不尊重与轻视,而且是叫的那么生硬。若不是有叶灵萱在,要做个样子,平常的他们,根本不会问候这个沦为废物的他。
叶玄对此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,并没在意两人的目光,径直向前走去。
“萱儿,你怎么现在才回来。”
当叶玄他们刚踏入府邸时,一个衣冠整齐、英姿犹存的中年男子向着他们缓步而来,面色似乎有些怒气的说道。
话虽如此,但每次在看到叶玄时,其实他的心里,也是确是异常的难受与苦涩,而他就是叶玄的大伯,也如今的叶家家主,叶梵天。
“大伯。”
“爹,不晚啊,时间刚刚好啊。”叶灵萱见状,笑着宛如一只蝴蝶一般,闪到叶梵天身边,扯着后者的衣角,喊道。
“你这妮子,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玄儿,也不好好修炼,成天想的什么呢?”
叶梵天脸上满是慈爱,刚说完,他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,连忙避开话题:“呃……不说这个了,你们俩应该还没吃饭吧,走,我们一起去后堂用膳吧。”
叶灵萱好像也注意到了叶梵天的异常,淘气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下一瞬间,则是跳到叶玄身边,笑嘻嘻挽着后者的手臂,向着后堂方向缓步走去。
一路上,还说个不停。
望着眼前的少年,那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的脸庞,但她的心里,依旧是为此担忧着。
虽然都过去了三年,但一想起那件事,仿佛就在昨天一样,历历在目,就连当时年少的她,至今也无法忘记。
三年前,苍云城叶家,来了一位神秘老者和一少年,以一种强势之姿,硬要接走叶玄娘亲,言语之霸道,仿佛若有不从,便要灭杀全族一般。
在强大的实力压迫下,所有人尽皆不敢反抗,唯有年少轻狂的叶玄,无所畏惧,与来人搏命,最终因实力悬殊,一招之下,导致玄脉被毁。
而在其娘亲的威胁下,这才得意保全性命,不过他也因此从天才的神坛沦为一个不能修武的废物。
玄脉尽断,无论如何始终感应不到玄气,而在玄天大陆,一个无法感应玄气的人,终究无缘武道一途。
……
叶玄一路沉默,直至走到后堂时,方才开口问道:“大伯,我爹和三叔呢?”
“你爹和三弟啊,他们去商谈两个月后的三家会试了。”望着眼前的少年,叶梵天则是一副和蔼样子,答道。
“这样啊。”
一声轻应之后的叶玄,其实大概也猜到了,现在他的心沉下来了,不想自己在这么窝囊下去了。
他也想要像每一个叶家人一样,可以为叶家出一份力,能够为自己的年少的错误弥补点什么,哪怕是一点点也好,他真的好想让那二字在重新绽放光芒。
然而这个想法,却又是那么的举步维艰!
因此,这些只能默默的埋在他内心深处,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,就连他父亲和叶灵萱也不例外。
就是因为他没有修为,就是因为他不能修武的缘由,只能默默的接受这个残酷现实,在世人的异样的目光下生活,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。
因为真的是无力回天了,三年前,想尽一切办法,依然是徒劳无用。
有人说,若是有绝世圣丹或是大能者出手,或许有希望,但是这些东西,对于叶家来说,却是难比登天。
“大伯,萱儿,我先回去了。”
心念至此的叶玄在还没达到后堂时,在一声言语之后,其人影已经是消失在院落之中。
望着离去的叶玄,叶梵天的眼角也有些微红,见灵萱欲要追叶玄而去,却被他拦住了,心想。
“当年的事,对正值年傲的他来说,打击实在是太大了,能在那阴影和别人的眼光下正常生活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心中一阵思绪之后,嘴中却是传出一道低声的暗叹。
“唉……天妒我叶家啊!”
……
……
断崖边上。
少许的清风微微拂过,树枝招摇而动,迎来了落日的余晖,而叶玄却是依旧如昔日那般,坚定的望着远方,像是没有什么能破坏他此时的心境。
三年了,这三年来的白眼与苦楚,那曾经的天才光环被无情的摧毁,日日只能看别人一步步变强,而自己却只能被“废物”所掩盖,这之间的差距是多么的可悲。
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放弃,但每次的坚持都化为泡影,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少年锐气,早已被磨灭的一干二净,剩下的只是那不甘于平凡的意志。
“啊!啊!啊……”
为什么?他不甘,他要将这一切苦楚都咆哮出来!
不知不觉中,已没有气力的叶玄倒在地上,但可以清楚的从后者的脸庞上感觉出,他内心深处烙印的痛是有多深,犹如洪潭深渊那般,但那双仍充满了执着双眼,像是要将一切拿回一般,在不断的挣扎着。
在叶玄陷入这番状态之时,不知何时,一个虚影悄然浮现在他的上空,淡漠看着眼前这一切。
由于虚影模糊不清的样子,看不出其神情的变化。
而此刻的叶玄却未曾察觉任何异样,还陷在无力地挣扎当中,那痛苦的神情,着实令人感到一丝丝凄凉。
就在这时,一道摄人心魂的声音,从虚空之上传来,彻响在叶玄耳边,让他那从挣扎当中,顿时惊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