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德瑞拉用匕首顶住他的喉咙:“喂,我问你,这把枪,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?”
刀刃抵住血管的时候,一股寒意刺激着瓦达德的神经。
他脑海之中闪过了奥伦米拉最后对他说的话。
——倒是你,之后还会有一次戏份……奥伦米拉从来都是语焉不详的,说话云山雾罩。所谓“一次戏份”具体是指什么,他是不会解释了。类似的话,这位预言之神过去就说过。瓦达德在仔细分析这位神的一言
一行后,就有种错觉——那个预言之神眼中的“命运”,好像是某种带有“剧情”的文艺作品一样。他一直觉得这种说法非常荒诞。他有完整的记忆,并且从那时一直活到现在,期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呼吸,都在做事。他是一个独立的人。人生怎么可能有“戏份”这种东
西呢?
但在这一瞬间,这个念头开始无限放大。
——我是假的……不,这里不是真的……不,我……这里……哈哈哈……哈哈哈哈哈……
瓦达德脸上露出扭曲的笑。
——哈哈哈哈哈哈……不管了……不管了……不管什么真的什么假的……我只要……只要……活下去就好。哪怕没有“戏份”……
“预言”加速了这位法师的精神崩溃。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:“这些是神……那些神送来的。”
在瓦达德的描述之中,几人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事情的经过。
简单来说,就是这些武器从斗犬身上脱离之后,就出现在了太空电梯里。而另一方面,或然神又没法使用这些武器——他们碰都不能碰。加纳科乔这些具有必然世界血肉之躯的或然神,大抵还可以抓住这些费钢武器进行搬运。而传统的、整个个体都是从或然世界涌现的或然神就惨很多了。他们的对这些费
钢武器施加的力,会被费钢判定为“不存在”。这些代表“现实”的武器,他们举都举不起来。
对于这种用起来不方便、不小心还会送命的家伙,或然神们自然不会想着带在身上。
而另一方面,那天控制太空电梯的人,其实是瓦达德的下属。
别忘了,瓦达德是魔咒政府的特别顾问。而魔咒政府则是目前控制加纳科乔的军阀政府。太空电梯以及边缘的海关,瓦达德都有资格插手。
这一批武器,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瓦达德手中。
只不过瓦达德也没法将那些玩意全部戴在身上——这会和他惯用的几个仪式产生冲突。
目前他身上就只有这把手枪。
“剩下的那些装备呢?”辛德瑞拉追问。
“在城堡的另一端……我可以领你们去……”瓦达德艰难的说道。
辛德瑞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:“还可以补充一点装备,还是现在最缺的那种。我都觉得这好像打游戏拿奖励了。”
瓦达德浑身一颤,身子一缩:“我是一个……游戏Boss?”
辛德瑞拉古怪的扫了他一眼,低声道:“何姐,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给这家伙看看脑子。他好像是有点……创伤后应激障碍?现在脑子好像不清醒呢……”“我管他清不清醒呢?”夏吾劈手夺过瓦达德,抓住瓦达德的头发:“喂,先生,我现在很有礼貌的问一件事。你应该知道,我现在处于一个很克制的状态……咳咳,我要问
的是,你和奥尔格·刘这个家伙是什么关系?”
“奥尔格·刘……你居然也问奥尔格·刘?”瓦达德瞪大了眼睛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为什么你也再问?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吗?”
夏吾对这个答案多少有些不满。一股剧痛碾过了瓦达德的身体。夏吾压住翻滚的呕吐欲,对着几乎昏厥过去的瓦达德说道:“别企图岔开话题,我问,你答。”瓦达德脸上一阵挣扎:“我到底是哪里出错了?哪里走漏的消息?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我用奥尔格·刘开发的那个魔法召唤出个垃圾,就被斗犬发现了?不应该啊,这个魔法…
…不可能啊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下。夏吾抽了瓦达德一耳光:“少废话!”何云婷眉头微皱。她觉得夏吾这样做有些不妥。这倒不是说不能虐待敌人。在某些紧急情况下,她也曾对敌人进行刑讯逼供。这是无奈之举,因为如果不能快速撬开那些
恶魔科学家、魔法恐怖分子的嘴的话,说不定就会有数百万乃至上千万人受害。
但是,夏吾现在所做的事情,和单纯的“刑求”相去甚远。
这家伙看上去,只是在发泄情绪。情绪这种东西,是会和“行为”相互影响的。并不是说把一股情绪、一股气宣泄出去了,这股情绪就不会再度产生。能被行为宣泄出去的,只有“压力”。有些时候,宣泄的“
过激行为”甚至会反过来扭曲人的精神。
“不带善意或恶意、仅仅为完成一个明确目标而施以暴力”,与“凭借自身意志施加暴力”,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。
当然,何云婷现在也还没有出手阻止。夏吾看上去还控制得住自己,现在的状况大概还在“发泄”与“刑求”之间,没有暴走的迹象。
不过……想到这里,何云婷看了一眼还在昏迷当中的赫胥黎。赫胥黎被辛德瑞拉刺了一剑,内脏受到了重创,失血接近濒死。何云婷用魔法提振了他的生命力,然后辅以药物让伤
口愈合,但赫胥黎还需要休息。
——还好这家伙昏着,如果他醒着的话,怕不是用强也要打断那孩子的行为……——这家伙,吃亏在完全不会做人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