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旦那……”迪达拉开口问答，“对你而言,我究竟是什么呢？”

尾兽玉引起的暴风还没有彻底停下,虽然风声咧咧，可一点都不妨碍蝎将迪达拉的每个字都听进去。

被风吹扬起的长长金色刘海,朦胧了那张还稍带稚气的脸颊,可却无法掩去那眼瞳中的坚定。

这小鬼，是想现在就得到最终答复吗？

完全没有仔细考虑过一切的蝎，面对迪达拉的眼神,坚硬如冰的内心也不由颤动了一下。

他知道自己对迪达拉是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,可他放不下对云的情感,亦或是说,对迪达拉的感觉只不过是在自己失去云后，无意中找到的替代品。

从蝎隐隐有所感应，知道迪达拉对于自己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后，他心中就开始不安。他蓦然发现，以往非云不可的念头竟然开始瓦解，出现了一道名为迪达拉的缝隙。更别提在知晓云还活着的消息后，在那天看到云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，蝎的心里曾闪过一丝转身就跑的念头。他害怕，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云，过去信誓旦旦地将云占为己有，可现在自己的心中却有了另一个身影。所以，在看到云秽土转生出竹内武的时候，他虽然负气而走，但心中并没有多少怨念，反倒是轻松了些许。

你看，因为自己的他念，所以云心里也有另外一个人，互相扯平了。或者，这就是上天对于自己的惩罚。因为时间的研磨，自己对于云的印象已经开始淡忘，刻骨铭心的情感反倒是冷淡了不少，也许，是因为自己不再是人的缘故吧，冰冷的傀儡之躯又如何拥有那炙热的情感。

不仅仅是对于云，在那次与迪达拉的重逢，自己冲动下将其救下后，蝎才发现，也许，迪达拉对于自己，并不是一个替代品。

可是，如果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做出一个选择，蝎是万万下定不了决心的。往日的冷酷决绝，在这种时候完全失效，不管选择哪一个，对于另一个而言都是不公的。感情不分先来后到，同样，感情也不是可以拿来随意否决的，有感觉就是有感觉，不可能因为多寡的对比，而否认掉自己的情感。

“……”

蝎抿了抿嘴，一言不发。他知道长痛不如短痛，也知晓拖久了对谁都不好，可是这不是随意能够决定的。
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

见蝎低着头不说话，迪达拉心中自行理解了蝎沉默的意思，笑着说道，只不过笑得有些惨然。

“你知道什么！”

蝎突然开口的一声暴喝吓了迪达拉一跳，似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蝎如此失态，失态到发出不像他性格的怒喝。

蝎也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失控，深深呼吸，平复情绪后后，才开口道歉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“……”

迪达拉莫名觉得些许委屈，虽然他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确实有些不合适，可如果现在不提，可能接下去就没有机会再提了。他不是瞎子，他自然看得明白蝎对云的感情，自己只不过是蝎人生中的一个过客，稍稍重要一些的过客，仅此而已。

等战争结束，蝎旦那，还会有那个空闲时间理会自己吗？

他想过蝎的各种回应，但绝对没有想到蝎旦那竟然会为此凶自己，前所未有的第一次。自己，真的是多余的存在，给蝎旦那造成了困扰吗……

“迪达拉小鬼，”蝎微微抬手，指尖的查克拉丝忽的放出，往迪达拉纤细的脖子缠了几圈，随后手指轻轻一勾，完全没有防备的迪达拉被查克拉丝一扯，整个身子都随之前俯。蝎适时伸手，抵住迪达拉的下巴，然后轻轻一抬，与迪达拉扬起的眼睛相对，“我有允许你胡思乱想吗？”

“唔……”

愣住的迪达拉睁大了眼，长长的刘海滑落一旁，将遮住的右眼也露了出来，蝎甚至可以清晰地从对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。

嘴角微起，那是一个令迪达拉熟悉到毛骨悚然的邪魅笑容，蝎淡淡笑道：“我记得我说过不要惹我生气，迪达拉。”

“……”

迪达拉紧张得咽了一口唾沫，他太清楚蝎旦那生气时的样貌了，虽然他很想开口提醒蝎旦那一句，尼桑sama就在边上，可一对上蝎那深邃的眼眸，迪达拉除了张张嘴，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。

“算了，逗你的。”

松开对迪达拉的钳制，蝎继续低头修理着自己的傀儡。

迪达拉揉了揉略有发疼的下巴，也保持了沉默。

“迪达拉，”早就忘记如何呼吸的蝎，轻叹一口气，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好了，“只要这次战争结束，你我都还活着，我会给你一个答复。”

“旦那……”

迪达拉从来没指望真的能从蝎那边得到什么答复，也许，这也不过是蝎的敷衍之词，但有总比没有强，也算是面对绝望前的一丝寄托，一丝慰藉。

◇

这边蝎和迪达拉打情骂俏，里头的云情况可不容乐观。

草草布下的阵法仅仅只是支撑了片刻，便随着无风自起的沙尘化为飞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