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萼打扮得更俏了,一条寒烟紫的蝴蝶穿花闪缎襦裙,领口极低,福身行礼时两团雪白在樱色镶滚处若隐若现,领口隐约露出一条极细的鲜红肚兜丝带,裙下微微露着一条绣花鞋的边,珍珠白的软缎上斜斜地绣了一枝火红欲燃的芍药,大红大紫的,恨不得占尽春色。
蕊心上下打量她一圈,嘴角含着一缕蔑然,笑了。
她低着头,支支吾吾道:“奴婢......奴婢看大爷回来了,是想问问大爷喝不喝茶!”说罢,却又挺起胸脯子,扭动着身子,几乎想要将胸前的两团丰满冲到云飞眼前去。
云飞沉声道:“谁许你站在门外的,出去!”他很想借故把红萼罚到外院去,但是想到云翔的事还没纠缠明白,他不想再刺激程氏。
红萼灰溜溜地退出去了,蕊心见云飞火气上涌,连忙端过一碗冰糖菊花茶来,云飞猛咽了两口,四月末的天气,已经有了暑气,他才从外头出了很多汗,口渴的很,又不想喝热茶,蕊心这碗杭白菊是早就沏好了在屋里放凉的,温而不烫,解暑正好。
见云飞神色缓和了些,蕊心才说:“二弟想种花,就随他去,总比那些整日斗鸡走狗的纨绔强,咱们虽不能给他添份例,却可以给他些银子。”
云飞有些意外,道:“你真的肯给他银子?”
蕊心颔首笑道:“二弟是你的亲兄弟,咱们给他添些份例也没什么,可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,‘不患贫而患不均’,只给他一个人添,叫旁的兄弟姐妹知道了岂不生了嫌隙!”
云飞笑道:“你说的对,就照你说的做吧!”说完忽然毫无征兆地把她抱起来,往红檀透雕青凤翔云的美人榻边走去,蕊心挣扎着:“晚膳还没吃呢,别闹了!”
云飞把她放在美人榻上,轻轻吻着她洁白细腻的脖子,眼睛都红了,道:“咱们就在这儿,好么?”一只手已经解开浅粉薄绡长襦,伸进领口,正在意乱神迷之时,忽然听见李嬷嬷熟悉的脚步声,蕊心连忙推开云飞,慌乱地扣着如意扣,“李嬷嬷来了!”
云飞皱着眉头紧抿嘴唇坐起来,李嬷嬷迈进来,福了福,道:“侯夫人差人来请大爷过去。”
云飞无可奈何地整了整衣衫,黑着脸出去了,走了几步,忽然又转回来,凑在蕊心耳边低语道:“晚上你要加倍补偿我!”
蕊心扶额,心想今晚一定要换上槟榔在外头值夜,她睡觉最死,如果李嬷嬷听上半夜的香艳动静,第二天又要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她了。
晚上沈云飞果然神勇,就寝前还把玩着蕊心羽纱寝衣上的那枚盘花扣,笑道:“看这颗扣子都这样松了,是不是为夫也可以少些顾忌了!”
蕊心扭过身子,娇嗔道:“再不理你,你最没正经了,难道刚才母亲叫你去长春堂,没再给你念念紧箍咒!”
这些日子他心疼蕊心初经人事,一直不敢尽兴,这时轻轻咬着她的耳垂,低笑道:“母亲为了云翔的事跟我生了一场气,才没心思管我的床帷之事呢。我头上就是带着紧箍咒,也只有你会念!”
说完,拉着她酣战了半夜,蕊心浑身跟大卸了八块似的,倒在云飞胳膊里就睡死过去了。寅时起身的时候,云飞身子一动,她就醒了,云飞吻了吻她光滑圆润的香肩,道:“今日又不用入宫谢恩,你再多睡一会儿,往后也不必陪着我早起。”
蕊心揉着惺忪的睡眼,口齿不清地说:“不行,祖母叫我去寿春堂跟她学着管家......”昨日云飞从程氏那里回来时已经很晚了,小两口儿调笑了几句就寝,蕊心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寿昌郡主的事,这时像说梦话一样含含糊糊地跟云飞说了一遍,云飞听了笑道:“还是祖母想得周到!不过她老人家不睡到辰时不会起,你再睡上一个时辰,吃了饭去也不迟。”
说着,就把蕊心按到红底翠纹绣遍地锦的夹纱被里,又替她掖了掖被角,只管叫青鸾伏侍他更衣用了早膳,就上朝去了。
蕊心迷蒙地躺在那儿,心想这家伙身体真好,折腾了半夜这时候还能再起来陪那些朝臣们折腾。
等辰时青鸾叫她起床时,她还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呢!
蕊心换上淡绯色广袖八团褂子,彩袖曳地襦裙,满头青丝用八宝攒丝五凤钗束起来,光润的翡翠珠子在耳边荡来荡去,对着镜子照了照,就要去寿春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