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个月之后,林清莲去领工钱的时候,领到了五百文钱。林清莲很吃惊自己的到工钱,数了有数,还是只有五百文钱。抓着管事不放,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。
“银子不是一个月一两的吗,怎么变成五百文了?”
“不是啊,是真的只有五百文。”
“不可能。我这个月都是按时到岗的,没有一天缺席,怎么会扣工钱呢。工钱应该就是一两。”林清莲抢过管事的账簿,翻到自己名字,查看自己出勤的记录等等,均无问题。但是结账的那一块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,只有五百文。
“为什么,你们把工钱给我算错了。”
“没有算错。”杜宇帆的声音传来,“你无故旷工一年多,所以,你的工钱减半,每个月只有五百文。”
怎么会,我一定要离开离开离开——林清莲在心理呐喊着。今天晚上就开始继续她的大仙儿生意去,她已经放出风声了,今晚来自远处的莲大仙儿正是开业。
无视掉杜宇帆带来的不愉快,将五百文收入囊中,期待夜晚的来临。
林清莲搬着自己的东西,一趟一趟的在憩园和杜府正门外的一角来往,莫冉雪则背着小宝守在那里,避免东西被拿走。
看着越来越多的人,林清莲就像看着一个个碎银正从别人的兜儿里,往自己兜儿里钻,有着这么好的生意,离开杜府一月的时间就足够了。
林清莲笑嘻嘻的将一切摆好,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,等待着第一个人的到来。就在这时,一抹黑影挡在林清莲面前,林清莲高兴这么快就有一个人上门,正想开口,看清人是谁,全部都堵在了喉咙里。
他怎么来了?林清莲心中不好的预感上升着。
“大仙儿,不说些什么吗?”
杜宇帆的嗫语在林清莲的耳朵中显得格外刺耳,想要警告杜宇帆不要拆台,有注意到周围那些犹疑的目光。按下心中的怒火,面带微笑,“不知道这位公子想知道些什么?”在说到‘什么’的时候,有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。这是第一天的第一笔,要是出了问题,自己也甭想就在临江城将这个生意做下去了。弄不好,把莲大仙儿的名声毁了,自己一辈子也做不出这来钱斗快的生意了。
“我今天找莲大仙儿,的确有事相问。”按照杜宇成所说的,掏出碎银放置在桌上,“这在别人府门口摆摊,你说这府里的主人应不应该分一杯羹呢?”
杜宇帆这是什么意思,说自己占用了他的地盘儿,得给他钱了?不行,绝对的不给。不着声色的将杜宇帆的碎银收入钱袋,“这个就得看那个人是否真的是用了那主人的地盘儿了。比如我这里,一不相占,二不相交,自然是不会分钱出去的。”
“我还有个问题。”又拿出一块碎银,“我在很远的地方,就曾经听说过莲大仙儿了事如神,无论什么事都能知晓一二。不知道莲大仙儿可知道,今日站在这里人中,有几人是听闻你的名声来的,有几人是别人派来的?”
这算是什么问题,林清莲恶狠狠的瞪了杜宇帆一眼,果然是来找茬儿的。她这是招谁惹谁了,“杜大公子有所不知,我们这一行是有行规的。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算自己,与自己沾一点儿边都不成。故此,不知。杜大公子没事可以离开了,还有很多人在后面等着呢。”
“那好,多谢大仙解惑。”款款起身,站在一旁,看着林清莲继续。看久了,林清莲的那些小把戏也开始看出了些名堂。对于纠纷解怨,林清莲以询问者的角度开始慢慢移向相反方,将心比心;对于寻医访药,根据症状推荐的都是临江城对应最拿手的大夫;至于寻友访亲,那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,人是一定会找到的,只要有缘总有一天会遇到。
这个有缘,就是最让人拿不出毛病的地方。你找到了人,你们就是有缘,莲大仙儿真是神算;你找不到人,你们就是没有缘,莲大仙儿连他们没有缘都知道,果然是神算。
林清莲终于在心惊胆战中,度过了第一夜的开业。
第二天,林清莲学聪明了,去到一个远离杜府,更加偏僻的角落。只是没想到,第一个出现在对面的人,还是杜宇帆,所提的问题仍然是两个,一个比一个难回答。一连几天,有好几次林清莲差点就漏了马脚。
林清莲越想越觉得郁闷,这生意怕是没法再做下去了。心理愤恨不平,杜宇帆果然是想要压榨出自己的每一滴血,将自己困在杜府当免费劳动力,才故意作怪的。“我要涨工钱——”
将心中的愤恨,一口气喊了出来,在临江城的街道中回荡。
“那是谁?”楼台上,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指着林清莲,问着身后的人。
仔细打量街上的人影,后面的人回答道,“那是杜府的账房先生,林清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