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一片凝重。
思华年尴尬地杵在两个男人和一干仆人的包围圈里。
陈锦瑟脸色很是不好。
他一贯知道自己最小的弟弟只有十五六岁,心智尚未成熟,很容易就被小人钻了门槛。但他实在想不到,这个二货弟弟居然敢向母亲求娶思华年,还说什么“非她不娶”“长跪不起”这些幼稚的鬼话!
要是早知道会出现这种事,他就应该在陈锦端小时就好好地“教”他做人了,就不该宠着他,惯着他,真是悔不当初!
陈锦瑟越发懊恼,本就冰冷的眼神更是能将周围一干人等全部冰封。
但是……再如何悔也没用了,事实就摆在眼前。
思华年侧着身子稍稍躲在陈锦瑟身后,逐渐入目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威严女人。
锦衣加身金玉满头的陈母冷着脸扶着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缓步走来,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思华年——越看越不顺眼。果然,娼妓真真是脏的很!
陈母干脆挪开了眼神,眼不见心为净:“思华年……是吧?你别想了,就你这样的身份,就给我们陈家的公子提鞋都不配。我知道你们娼妓都想要的是什么,不就是钱么,从我陈家手指头里漏点油还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赏给你的。”
周围的奴仆对思华年皆是鄙薄的眼神,更有甚者看思华年都带上了轻薄和露骨。
一点朱唇万人尝,一双玉臂千人枕。他们都只当思华年是妓。
指尖轻抖,思华年面上再无之前谈笑风生般的轻松和淡然,毫无血色的唇紧紧的抿着。身子摇摇欲坠。
世人都只当妓子污浊不堪,又有谁知其中的心酸和茫然?
娼妓也是有尊严的。
咚、咚咚、咚咚咚——
思华年耳边只剩下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,丝毫不闻周边陈锦端的反驳和陈母的怒斥。她茫然的伸出颤抖的手指,想在虚空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——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根草根,也能叫她如履薄冰般的安心。
炙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,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。
思华年如提线木偶般晃动,艰难的挪动灌了水银一般沉重的脚,立在陈锦瑟高大宽阔的身后。
至始至终,陈锦瑟都未曾帮思华年说过半句好话。
陈锦端脸都憋青了,止不住地拿眼神去瞄陈锦瑟身后的思华年,见她脸色发白又颤着身子急的连连扯动陈锦瑟宽大的袖袍:“哥!”
还敢叫哥?!
肃黑的眼眸腾起片片寒凉,陈锦瑟咬着后槽牙硬挤出一句话:“别堵在这让人看笑话!都给我滚!”
平地忽起狂风阵阵,丫鬟奴仆纷纷遮眼。陈母暗道一声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