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虽如此,可他却是半分都安定不下来。
眸光静静盯着她的小腹,眼中神色复杂。
晚间,他并未离去,一直守在泽兰宫。
因着孕事,顾皙颜睡得极沉,他却如何都安眠不着。
双生胎风险极大,若是颜儿因此身子受损可如何是好……
单这样想着,他就不能成眠。
思绪烦乱时,便轻轻侧了侧身子看着她的睡颜,似乎只有才能求得半分心安。
三更天,夜静悄悄的。
宫外打更的声音渐渐远去,秋虫寂寥,寒夜雾气氤氲。
泽兰宫外,一个内侍急忙本来叩门,“长庆宫靳贵妃临盆,奴婢特来请陛下。”
守门的郑七一听这声响,顿时惊醒过来,瞌睡也没了,奔进内殿外寻了守夜的侍女说明状况。
庆安帝极晚才睡着,半梦半醒之间,听到纱帐外锦书的轻声道:“陛下,娘娘,长庆宫靳贵妃发动了。”
本来就没睡深,这下子便是再也睡不着了。
他看了眼身旁,顾皙颜还安睡着。
他便撑着身子悄然起身,掀开纱帘,示意锦书噤声。
锦书会意,便没再出声,庆安帝下床,到了内室外头,锦书便只唤了侍女进来为庆安帝更衣。
“陛下,不用叫娘娘吗?”靳贵妃临盆,按理说顾皙颜身为掌宫之人是要去瞧瞧的。
“不急在这一时,等她睡醒了再告知。”他低声说着,任凭侍女给他更了衣。
这厢,他正收拾妥当了要去长庆宫,顾皙颜却掀了帘子出来了。
身上只披了件外袍。
“出何事了?”她方才被外头的火光晃醒了,瞧见身边庆安帝不在,便出来了。
他还在挽发,见状,蹙着眉瞧了眼窗外的火光,先寻了件更厚实些的蓬衣给她披上,温声揽着她回了内室里头,“靳贵妃临盆,我去瞧瞧。秋日更深露重的,你就莫去了。那边有何消息我叫人来给你回话。”
顾皙颜这迷蒙的眼这会子才清醒了些。
“是了,她临盆也就是这两日了。”
庆安帝连忙道:“你莫要忧心,不管如何,泽儿是我的长子,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。”
他是怕她多心呢。
顾皙颜便笑了笑,“我才不忧心呢。陛下去罢,多备件衣裳,莫冷着了。”
他便展颜笑得开怀,拢了拢她的外袍,拦着她的腰让她好好躺下,又给她盖了被子,掖了被角,嘱咐了一句,“好好安睡,什么事都莫要想。如今养好身子是最紧要的。”
她被裹得严严实实,方才起身的寒意瞬间驱散尽了。
“嗯,我知晓。”
如今,没有人比她还有腹中的孩子紧要。
至于靳贵妃,生男生女,于她而言,区别亦不是很大。
庆安帝在她眉间落下一吻,这才退了出来。
“去长庆宫。”
此时的长庆宫,已然是嫔妃满座。
如今的宫里头,除了顾皙颜,其他嫔妃皆在靳贵妃位份之下,靳贵妃临盆,自然个个都不能缺席。
看见庆安帝来了,连忙矮身问安。